光影中虚实相生的东方美学意境

■本报记者曹之光

车来人往的街道，树影婆娑的里弄，海派韵味十足的民居，千丝万缕、纵横交错、宛如蜘蛛网般的架空线……透过黑白分明、虚实相生的纸间光影，近距离观察细腻绵密的纸面线条，一位法国90后艺术家眼里的上海城市印象“跃然纸上”。

日前，“山肩之上”艺术展在位于滨江大道4288号的B ARTS艺术中心开幕，展出法国90后艺术家巴蒂斯·德雅尔丹的25件手工刻纸作品。在巴蒂斯看来，上海城市街头的线条，象征着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，而光影塑造出的虚实变化，则为作品增添了更多东方美学意境。

巴蒂斯·德雅尔丹1990年出生于巴黎，主攻视觉艺术、手工刻纸、雕塑、绘画等，2015年在著名的法国斯特拉斯堡装饰艺术学院获得硕士学位。此后，他展开了环游世界之旅，先后在刚果（金）、巴勒斯坦、中国、韩国等国家游历创作。在2017至2018年间，他在上海参加了斯沃琪和平饭店艺术中心的艺术家驻留项目，此次展览的大部分作品即在此期间完成。

在上海的日子里，巴蒂斯漫步于中心城区的街头，他被当时仍大量占据天空的“蜘蛛网”给迷住了：黑压压的架空线，以及种类繁杂的监控杆、通信杆、电线杆、路名牌杆，辐射状的覆盖城市的天际线，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。“电缆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关系网络。”巴蒂斯联想到，随着科技的发展，人与人的联系变得越发短、平、快，就好像在电缆里过电一样，不依赖相互之间的直接接触，同时也十分脆弱。因此，他希望用纤细的线条，来表现当代社会的人际关系。

巴蒂斯举起手中的相机，拍摄下一批上海城市摄影作品，并洗出明暗对比强烈的黑白照片，作为手工刻纸创作的参考。他选用的雕刻材料：一种出产于浙江安吉的竹制手工纸张，同样带有鲜明的中国印迹。他发现，这种纸张具有极佳的弹性与柔韧性，让他在刻画精细的线条时，能避免纸张意外破裂。

“无论是创作还是其他方面，巴蒂斯都是一个超级完美主义者。”B ARTS艺术中心相关负责人介绍，此次展览的布展以及灯光调试，都不假他人，均由作者亲自完成。展厅中有一组由9件作品构成的“长廊”，它们的排列顺序并不自由随意，而是展现了作者对于“关系”的独特想法。此外，为了获得最佳的观展效果，每一件作品上都打上两盏灯，除了获得明亮的光线以外，也让阴影成为展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这样，观众就能在光影中获得虚实相生的东方美学体验。

相关负责人还透露，本次展览名为“山肩之上”，取自旅法学者、法兰西学院首位华裔院士程抱一的《虚与实：中国画语言研究》。该书认为，绘画行为与宇宙的生成化育是相关相通的，而中国绘画的目标，在于创造一个完整的小宇宙。程抱一围绕着中国宇宙论的重要观念“虚”，梳理出五个层次，分别是笔墨、阴阳、山水、人天以及代表最高层次的意境和神韵。展览以“山肩之上”一词，来表达出一种在虚实之间穿梭的意味。

本次展览将持续至4月10日，免费对公众开放。

《CHINESE PATTERN》

□本报记者曹之光摄

《LOST IN A CIRCLE》系列 □资料图

9件手工刻纸作品构成一条光影长廊。 □本报记者曹之光摄